当报信的斥候没有形象地闯进来,大声喊着“急报,急报!”的时候,慕酌已经在等着了。
动静闹得那么大,几乎附近的人都听见了,不过进来军纪改变,士兵也分出等级,上面的管下面的,层层递进,到是规矩了许多。
“张大人,不好了!”斥候到了营帐前,收起脚步,跪在地上,等里面的人让他进去。
张此在军营里也有一些规矩,什么见到他要低头,等到他走了一百步,候着的人才能离开,进营帐必须先跪拜,等待传唤。
反正没什么有用的。
张此为了发自己的官威,但底下的人大多看不起他,说好听点是因为吃不饱没心情,说不好听点其实是将士根本不想报负祖国,没有亲人的更是我行我素,反正没人管,这些文官整日只知道寻欢作乐,也不会视察。
只是在表面做做样子,就像现在的斥候,他一边跪,一边给自己揉腿,也没什么紧张地在那里数蚂蚁。
“进来。”
慕酌刚来不知道,但这几天也看了个大概,张此很喜欢别人捧着他,觉得自己高高在上。
斥候听到声音,觉得奇怪,但想到张大人喜欢端着,也没在想其他,直到撩起帐帘,走了进去,低着头,大声汇报:“敌军已经聚集在城外五十里处,派去议和的人被斩杀与阵前。”
斥候说完,等着张大人让人收拾东西,带着自己的亲卫离开,等到那时候,自己也借口赶紧走,不知道新征来的那些士兵能不能多挡一些时间。
等了一会,没有动静,斥候也没有抬头,这是还要在装一会?
“你们,去集结士兵,随时准备应战。”
斥候悄悄撇了一眼,这是谁啊,张大人一直让他说话,这一看便把他吓住了,营帐主位坐着一个俊俏的少年郎,眼中却满是杀意,让人遍体生寒。
而张大人根本没有踪影,他在往旁边看去,只看见一地的血,还有张大人和他那些同僚的脑袋。
脑袋!
斥候顿时跌坐在地上,这是什么情况,底下的士兵造反了!
“你居然敢杀朝廷命官!”斥候用手指着慕酌,哆哆嗦嗦的说,“你不怕朝廷降你的罪?”
他说怎么进来闻到一股血腥味,原来是杀人了。
慕酌像看傻子一样看他,开口,“本将军是钦点,来前线收回城池。”
“至于他们,”慕酌不在意的摆摆手,“刚才北境的人来了,把他们都杀了,本将军才看见,这不,叫手下在清理。”
斥候看见慕酌旁边的剑,那剑上的血还没擦干净,又看了一眼带着笑意的慕酌,顿时转了口风,“是是是,是北境的人杀的,将军只是在打扫。”
他也是糊涂,何必揭穿,这人是将军也好,是反叛的士兵也罢,反正敌军就要来了,他也马上就要跑了,管这么多干什么!
“那小的先下去了。”还是想个办法开溜更实际。
“记得去军队报道,我要在战场上看到你。”
真以为慕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当今那个狗皇帝这几年陆续把军队的人剔除,只要是为他父皇说过话的,都被赶走,要是不从,就直接斩杀。
现在军营里都只是一些花架子,不是贵族塞进来长见识,就是抓来的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
现在要是打起来,能用的人也不多,好的壮丁都被弄到京城,建造什么摘星楼了。
这里三万人,能用的也不过只有五千,这还是把自己带来的四卫军算进去了。
而对面,足足有五万。
五千对五万,毫无胜算。
但是他必须战,不仅要守住当下这座城,还要把失去的九座城拿回来。
“小的只是一个斥候,怎么能上战场呢!”张以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这不是去送死,这个人相当傻子,他不想啊。
“你有意见,那就走,但是能不能完整地走出营帐,就未必了。”慕酌敲了敲旁边的剑。
张以吞了口水,真是倒霉,他不敢说自己是鄞州知府的人,这个人连六品的张大人都敢杀,要是他说了,说不定这个人就是讨厌权贵,怎么办。
“是,我这就去报道。”张以只能迫于压力点头。
只希望这个人只是一时兴起。
慕酌的手下一部分已经出去统计士兵了,剩下的清理完尸体也要离开了。
慕酌烦躁的揉了揉眉心,提步也离开了营帐。
菀楪正漫无目的地走着,要不要离开,可是那些可怜的人怎么办,她只能活生生地看着他们被当做盾牌,去那个战场受死吗?
还有那个小兄弟,小孩子一个,她走了他又该怎么办?
菀楪模模糊糊觉得自己以前也见过小孩子,所以对刘书有一种莫名的怜惜。
她该怎么办,才能救救这些可怜的人?
菀楪惆怅,一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