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晓伸出右手,摘掉了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放在了桌子上。
纪巡直视着她:“洛洛,我俩过了这么多年,你说离就离?不是只有你们女人才有青春。”
洛晓:“那你想怎么样?”
纪巡:“假如我要你净身出户,你也会答应吗?”
洛晓没有迟疑太久。
婚后财产按律是应该平分的,可假如纪巡早就做了财产转移,也是情理之中,毕竟他那个人,最多的就是手段。除非他自己愿意给。否则官司耗时耗力,洛晓也不屑去争。
洛晓淡淡道:“这些年,家里的资金本来就都是你挣的。你没叫我偿还当初我爸那600多万,我已很是感激。我们俩没有孩子,我还年轻,有手有脚能工作,不需要你出什么赡养费、精神损失费,毕竟像你说的,你也付出了同样长时间的青春。好,我同意。就这样吧。毕竟离婚是我提的。”
“你还年轻,”纪巡半眯着眼,沉着声调重复了一遍:“所以当真宁愿净身出户,也要和我分开?”
洛晓:“是。随便你怎么想。”
只要能摆脱他就好。
这日子,她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洛晓转身离开,带着超音速的执行力,去打印了一份按纪巡要求她净身出户的条件所开的离婚协议:
协议人(男方)___协议人(女方)___协议于__年__月__日在__区民政局办理结婚登记手续,结婚证号为:____,现因感情不和等原因,经双方协商一致,对有关事项,依我国《婚姻法》的规定达成如下协议无子女抚养,无共同财产分割,___与___自愿离婚。
洛晓在那些空格里郑重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与日期。
她说:“该你了,纪巡。”
但是纪巡没有接过笔。
他坐下来,嘲讽地“呵呵”了一声:“说说吧。今天到底在扫墓的时候碰到了什么人。”
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他往日优越的相貌,此刻却有些令人不适。
洛晓不由蹙眉。
她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往衣服里上上下下摸索了一阵。
纽扣上并没有什么微型摄像头,除非是做进了衣服纤维里。
这时,她的视线,忽然扫到了桌上那枚刚摘下的婚戒上面。
这原本是当初纪巡求婚时送给她的,他说是他亲手打造的。
是朴素极简的款式。银质的戒托,上面有一颗小而低调的水钻镶嵌。
洛晓从不曾嫌弃银子与水钻原材料的廉价。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这个他徒手打造的求婚之物,竟然是一个这样的「设计」。
洛晓语气有些发颤:“这颗水钻,一开始就有问题?”
纪巡身形高大力量也很惊人,他一脚将这枚戒指踩至变形。
戒托与戒心瞬间分崩离析。
他蹲下去,在碎石里,捻起一颗迷你丁点儿大的超微型摄像头,抛进了水杯里:“这怎么能叫问题?这是我对你的爱呀,我的好太太。”
太疯了。
实在是太疯了…………
洛晓摇着头,连连后退。
*
她今日在墓地碰上的那个人。
是与她差不多年纪的女人,对方捧着束小雏菊,也是来看望孔寻金的。
那是柯燕,柯律的亲姐姐。
已经很多年没见了。
她们并没有特意相约,是偶然碰见的。
柯燕与孔寻今是同一个班的同学,同为学姐,她们都比洛晓大一届。柯燕去给孔寻今扫墓,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在学生时代正是上下楼的关系,原本都是认识的。两个人忆了一段往昔,感叹人长大以后,总是要各自纷呈。
即便被微型摄像头全程录下来,她们俩的对话内容也没有什么越线的。
直到。
柯燕离开墓地之前,她说:“洛晓,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说。
我弟弟,已经好几年都没回老家来过年了。他年纪也不小了,每次来都是被亲戚催婚。我问他,他说,他就不结婚了。哎,如果你有机会见到他,能不能帮我劝劝他。”
洛晓沉默了一会儿,说:“好,我尽量。”
戒指中暗藏的摄像头,将这些尽数收录。
如果它一直都在,那么在张老师的餐厅开业聚会那天,到达ktv之前的情景,它也是全程将画面与语音传送回去了的。
那是柴油桶他们还没过来的半个小时里,在很普通甚至有些破旧的街边,她与柯律再一次走上那条青石板路,路过那家多年都没重新装修的小超市。
她与柯律两人走走停停,镇上没有山姆和盒马,倒是路过某婆大人买了两大包零食。
路过奶茶店,他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