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买一送一的椰子水。不是什么特殊的节日，没有特殊的话头，就是为了买一送一本身。
纪巡自从发家以后，他就再也不知道性价比是什么。
纪巡觉得买一送一很丢人。
纪巡觉得用优惠券丢人，去商场试吃丢人，吃路边摊更丢人。
这几年的纪巡，不曾陪洛晓逛过任何店铺，他无法理解那些乐趣。
虽然以上这些，洛晓从来都不曾对柯律提起。
她只是在很多很多年以后捧着椰子水说了一句：“阿律，我好像，很久没有这样接地气的时候了。”
很久都没有这样的时候了吗？
柯律没有看她，他散着步与她并行，略略垂着眉眼：“那你觉得这样，是好，还是不好？”
风声把柯律的神情吞没了。
也一并吞没了洛晓的回答。
纪巡密室的大门打开了。
他一双修长的手瘦如劲竹，但就是这双手，首次将妻子拖了进去。密室里已被染上了一层厚重的晦暗，这气氛压抑得人喘不过气，病态里绞缠的破碎刺痛着洛晓的大脑。
纪巡给妻子注射了什么奇怪的液体试验品，它们散发着晶亮而诡异的光芒，不出片刻就到达了她的每一条经络。
“你是想杀了我吗？你不会有好结果的。”洛晓躺在实验台上，没来得及说更多，就沉重地闭上了眼睛。
纪巡轻轻叹口气，依恋地抚摸上她的脸颊。他们俩曾经走过学校的操场，走过海底，走过北极，走过水草丰美的海西州，走过半个地球，走过长风万里，可是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
纪巡沉浸在悲伤中，喃喃自语，说出的话几近病态：“洛洛，曾经我们才是相爱的啊，为什么你不要我了？”
他的眉睫间似有霜雪落下，尾音轻飘飘消弭在唇齿间，却仅有他自己能听到。
随后并不存在的枪声响起，惊起了他脑中的群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