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伸手不见五指;身后是高处几点星光闪闪,只是那光非但没能照耀她的路,反而一招从背后刺来的利刃。
光亮虽然可以照明,可光源不在她手里,便容易暴露。反观昏暗虽不见明路,却异常安心。
纤细娇嫩的五指在风雪里不断触碰着冰冷的墙壁,渐渐地,她也明显觉得自己手指冻得有些僵硬了,便想在嘴边哈口气,暖和一下。
可下一秒,不知触碰到了什么,虽有点冷意,但触感明显不是建筑物,倒像是人手!
完了,只在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姜悦的脑子就已经冒出了无数个答案:
尸体?造孽了!
刺客,死定了!
鬼怪,毁灭吧算了。
就在姜悦还在考虑要不要尖叫或者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转身离开时,不知道从哪伸来的手臂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将她拽到了最灰暗的一角,彻底消失在了高台火点的覆盖范围。
“唔…唔,救命啊!”虽然被抵在墙上的姜悦无法大声呼叫,但手脚并用,使劲朝对方裆部踹了一脚,可惜方向错了,还是没碰到。
“是我,我…”黑袍里发出一句较为陌生的声音,但逐渐松弛的手掌无意间招到姜悦狠咬一口。
“什么我我,你谁呀?”姜悦没好气的小声问道。
“是我呀,我把面纱扯下了,你看看…”这声音明显带有几分幼稚气,难道是那个小煤球?
“你这,这乌黑麻漆的,我怎么……”话还未说完,漆黑如墨的夜晚竟破天荒地被几缕月辉划破。
柔光似水淌过层层叠叠的竹叶,将他们的上半身倒映在墙角上,人影如琢。
如华似缎的月光泼洒在他的眉眼处,显现出风光霁月的神色。那张白皙瘦俏的脸上长着一双眼尾向上微翘的睿眼,根根分明的睫毛裹挟着一颗闪着黛蓝色碎钻的眼眸。额前碎发随风扬起,剑眉稍皱,眼底泛有些许点点星光,似有云雾缭绕,缥缈间差点将她魂勾去!
也许是姜悦从未见过如此惊为天人的双眼,也许是她觉得自己长得过于平庸,竟一时感到自己内心的暗爽与卑下。
她脸颊微红,嘴角轻咬,双眼慌乱中四下乱瞟,好生不得安定。
不过刺骨的寒风立即将她的意识扯回,两人立在原地,不知为何,他竟呆在原地一动不动,难不成是被丑到了?不至于吧!姜悦暗自揣想着,她可从未想过这小煤球居然长得不赖嘛!
“所以,你找我?升官加爵?办不到。”姜悦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丝毫没有转移视线的意思,开口时眉眼微挑,倒显出玩世不恭的意味。
“不劳王姬费心,在下李栾川,此番惊动一为道谢王姬救命之恩;二来鄙人不敢妄图官爵富贵,所以前来道别。”他一边说着,一边单膝下跪向姜悦深鞠躬,举止投足间颇具君子风范。
可这一幕在姜悦看来变得有些异味,男儿膝下有黄金,所以跪天跪地跪父母。那单膝下跪——求婚?想到此处,她立刻晃晃脑袋,剧烈地晃动有效阻止了恋爱脑的生长。
“离开?我分明记得你伤势惨重!怎么,这么快就恢复如初了?”姜悦充满担忧的眼眸中带有几分疑虑。
李栾川一抬眼便看清了昏暗中一双含情脉脉又充满忧郁的双眼,下意识将自己被咬出血的手藏至身后。他知道她在担心自己,暗里欣喜。可留恋与离开的思绪不断撕扯后,还是开口道:“有劳王姬挂心,伤势已无大碍。经此一别,望王姬珍重。”
“慢着,你现下既无自保之力,又无靠山依附,离开便是条条大路通地府。为何还要走?”姜悦虽立即叫住了他,可始终敌不过他毅然决然的背影。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问自由故,两者皆可抛。”李栾川回过头时眼神深邃,像是逃离牢笼直上云霄的孤鹰。
他刚苏醒之际,原以为自己会在宫中安身养命,可未曾想这宫府中处处都是低人一等,逢人便要下跪,时不时便要面临盛气凌人的各路货色。他实在懒得理会这些,索性一溜烟儿跑路算了。
可没过多久,他又转过身来,直视姜悦双眼,郑重其事地说道:“既选了自由,便要承受起风餐露宿的不适以及各种未名的险恶。”
“等等!”姜悦再一次叫住了他,见对方并未回头,便径直走上前。一手抓住他的手腕,一手则从袖子里取出一个蓝白玉坠置于他手心,并轻声嘱咐道:“这玉坠是用蓝田上好的玉石日日打磨而成,可值钱了!”
原本盯着她认真谈吐的模样发呆的李栾川忽地这一句话惊吓到了,不过随即恢复过来细听她说。
“所以...这玉坠是......”至于相赠的话,他半路像鱼刺般卡在了喉咙里,说不出口。觉得自己无端收下她的信物,但又无相应的物品回赠。
“相识既是有缘,这个就赠与你。日后若是没钱快饿死了,就把它当了,保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姜悦只想送佛送到西,也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