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对方会怎么想。她倒是佩服这个李栾川有志气,有骨气。至于自己,能光明正大地离开王宫的时候,用屁股想都知道是出嫁那天。可谓刚出狼窝又陷虎穴。
不过,眼下只怕自己活不到那时了。念及此处,姜悦不由地牵强苦笑着。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李栾川接过玉坠,大拇指轻轻摩挲着上面雕刻的三个字“江望舒”,低眉紧盯时,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当掉换钱的话。
他心中疑惑道:这种信物怎么可以随便当掉呢?
子时三刻,夜空如泼墨般漆黑,寒酥积雪压弯了竹林中细小的枝干,竹中一黑影如孤舟逆水般滑行在雪地里。顷刻间,浓雾厚云再次掩藏了月亮的模样,也淹没了他的身影。
姜悦望着他瘦弱的背影甚是奇怪,其一是此人重伤却能迅速痊愈;其二是明明是个小孩,思维却与众不同;其三是他居然能够在王宫内随意穿梭,看来那批影卫军要换新了!
当那人走后,姜悦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距离藏经阁更远了!
……
经过上十次的试错,姜悦终于如愿来到了藏经阁。
眼前这座四方浩大的殿堂里藏有上古至今的历代朝政内务以及百官升迁等等事迹,但极少有人问津。当姜悦累坐在它布满灰烬的门槛上歇息时,抬眼望去,并不会看清它勾栏斜角处的沾满水珠的蜘蛛网。
它好像一座将无数珍宝束之高阁的金饰楼宇,可过多的尘埃与飞尘让它有了几分沧桑。如今,它在鹅毛大雪的压制下,又像是一位拂着长须,头发斑白的老者。
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姜悦根据他们的衣着服饰推断应该是春秋战国时期的某个不知名的小国,可后来随着日子一天天变长,现实一次次打破她的猜想。
这里面的堆积如山的古书典籍里根本没有任何有关华夏的历史,她来到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世界。一种坠入谷底的孤独感刹那间如毒瘴般蔓延过整个身体,自那天起,这种身处异国的感觉像经年累月的慢性病,从未消散过。
那晚异常静谧,她没回去,也没人来找她,更没人来这里。于是,她趴在一堆堆书籍里久了,不知不觉也就睡了过去。直到次日醒来,她才发觉自己不小心把一些竹简压弯了,就立即将它们收拾好放回去。
从那以后,姜悦再也没来过这里。
当她再次从雕有落竹残菊的疏窗钻入时,灰烬的气味蒙面而来。有的不幸吸入咽喉,使她猛地呛一下,差点将她顺手拿来的小红烛吹灭。
姜悦顺着一排排堆放整齐的竹简匣子里寻找,眼前一堆是有关刑法、奖罚的一统帝王术;后面一堆是行军作战的开疆拓土之策;右下角一个小箱子里的是记录了各个重大节日需要实施的巫蛊之术......
她连忙打开了几卷查看,可都没有要用王室血肉祭祀的事件。但她心里清楚,这里一定有的,不可能凭空让她当祭品呀!一定是藏在哪里,暂时没被找出来而已!姜悦内心一次又一次安慰自己,可一种可怕的念头还是油然而生:
他们只想让她死,以一个莫须有的名义!可动机在哪呢?姜悦一时陷入了僵局,立在原地发愣......
“必以王室骨肉为血魂,助其炼化,且心诚则灵,然落子无悔欸。”熟悉的声音从屋顶传来,姜悦举着红烛向上定睛一看,那人像是破解了什么谜团,心满意足地从梁上一跃而下。
当烛火照映在他脸上时,姜悦看到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眸才能确定他又回来了。心中不免有些不解,他不是要追寻他的自由吗?怎么才多久不见就回来了,手上还拿着自己辛辛苦苦要找的卷轴。
“你不是要追你的自由嘛,怎么又回来了?”姜悦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卷轴,顺便将蜡烛塞他手里,然后一边细细搜寻着有效信息,一边有意无意地问着。
李栾川见她一整个死鱼眼加上不耐烦地抿嘴模样,轻笑一声,随后接过红烛,细心将烛火朝卷轴方靠去。可不自觉的脸也靠近了不少,两人的脸庞与纤细的睫毛倒映在卷轴上。
也许是两人挨得有些近,他或有或无地嗅到一种清雅淡薄中又混合着几分孤冷的蓝鸢尾的气味。李栾川无意咽了口唾沫,然后有意向后退了一步,忽地才想起她的问题,不自觉挠挠后脑勺的头发,尴尬浅笑道:
“自由,不就是想去哪就去哪嘛。”
姜悦没理会他的话,因为她已经找到了那场祭祀的目的,是为国祈福,而且祭祀对象是一盘棋局——天下势棋!之前模糊的记忆此刻瞬间清晰起来,前世江望舒献祭自己的魂魄,稳定棋局......
李栾川见她脸色略微苍白,眉头紧锁,似乎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便试探性地问了句:
“你可曾听说过天下势棋?”
“怎么?你知晓它?”
姜悦顿时心头慌乱如麻,手脚冷到发颤,但这时她得确认一件事,眼前人或许就是那个人!假若他是那个人,那他会不会要自己的命?实力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