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外响起一阵匆匆脚步声,门外的人敲了敲门,慕琰淡淡应道:“进来吧。”
书房门推开后,文武便疾步来到慕琰跟前。
“殷平的事确认了吗?人有没有带回上京?”慕琰放下书询问道。
文武摇了摇头,“王爷,属下正是来向您禀告此事,我们的人好不容易将那与殷平容貌相似的人带出,他脸上确有烧伤的旧痕,而且那些被抓到北虞采石场干苦力的大楚人,都被他们拔了舌头。我们的人不管问什么,他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想着恐怕是聋了。就在他们要带他回上京的路上,我们的人在北疆边境又遇匪徒,那个长得像殷平的人在混乱中又再次下落不明。”
慕琰闻言揉了揉鼻梁,照这般下去,真不知他对孙柔的许诺何时才能实现。
他吩咐道:“那就加大人手,继续派人去找,就算是石头缝里也不要放过,总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定要把他带到本王面前,让本王亲眼确认那人到底是不是殷平。”
文武抱拳称诺,他道:“王爷,属下还听闻,听说北虞皇帝淳于宥如今重病,公主她思念陛下皇后娘娘尤甚,淳于宥已来书让公主回大楚小住几日,陛下已下旨让镇北将军护送玲珑公主回京。”
“珑儿她要回上京了啊。”慕琰摩挲着他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若有所思道:“北虞长期以来一直因皇权内斗政局动荡不安,只因这北虞兵马强盛两国才未有大干戈,他们皇室内一向自相残杀,最后倒是让这前来大楚为质的淳于宥捡了便宜,当年淳于宥回去登基后这北虞政局倒稳定了几年,如今他病重,恐怕再易生变,父皇母后担心珑儿,才打算将她迎回暂且避祸吧。”
“是啊,公主出嫁北虞三年膝下尚无子嗣,倘若虞帝有恙,那即位的岂不是虞帝的旁支子侄,”文武也跟着皱了皱眉,“况且北虞向来民风彪悍,向来有子娶母后、弟娶兄嫂的习俗,公主怎受得了这种委屈?怪不得陛下和娘娘这么急着先把公主接回来。”
见慕琰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忙将另一件事禀告,这或许对慕琰而言算是一个好消息,“王爷,还有个事儿,就是属下打听到乔大人被下狱后,对罪行供认不讳,陛下又未因乔大人的事追究太子结党营私构陷他人的罪名,乔大人在狱中倒也暂未受刑,应无性命之虞。”
慕琰闻言却不置可否,沉默半晌,最后只道:“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第二日,慕承嗣亲自登门上护国大将军府拜访,要接程沅入宫品茶赏花。
程沅如今日日被拘在府中,天天做得最多的事就是赏花品茶,已经是条被茶香花香腌得透透的咸鱼了,又何必再换个地方继续做这两件闲事?
她料想慕承嗣今日能主动登门,看来已宽宏大量不记恨她举报太子的事了,便让墨玉回道:“你请长孙殿下进来坐坐,我就不进宫了。”
没想到等墨玉回来时,她身后不仅跟着慕承嗣,还有她的便宜老爹程云海。
程云海上前数落她道:“臭丫头,平时不让你出门,你日日惦念着偷跑出去,如今长孙殿下亲自来接你入宫,你倒是又不去了。”
慕承嗣忙挡在程沅身前,笑道:“大将军莫怪沅芷,是本殿想着宫内皇祖母命人种下的菊花开得甚好,所以才想请沅芷进宫一观。”
程云海本就有意化却前几日的嫌隙,便看向程沅道:“沅儿,还不快去收拾收拾,好随殿下入宫。”
程沅只得看了看墨玉,示意她同自己一道前去。
她随慕承嗣一道入宫后,便去了秋意园中赏菊,看着眼前眼花缭乱的菊花,程沅不得不说还是让她大开了一番眼界。
美人轻托蜷曲纤长的菊瓣,近身轻嗅,他见程沅爱不释手,便向程沅解释道:“此菊花瓣如帘,名为十丈垂帘。”
她低头细看果然如此,便点了点头。
“刚才经过的一片菊花,菊瓣都是绿色的,我猜它的名字里肯定有个‘绿’字。”
慕承嗣点了点头,“没错,沅芷果然聪明,那叫绿云。”
她又指了指旁边菊瓣铺展开来、一簇簇鲜妍夺目的菊花,问道:“这个也挺好看的,是叫什么名字?”
“此菊菊如其名,名为凤凰振羽。你看,它远远地看上去是不是就像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
程沅仔细端详,果然在一众菊花中此花最为夺目。
慕承嗣上前随手折下一朵最艳最红的凤凰振羽,将它簪于程沅发间。
程沅嗔怪道:“这可是皇后娘娘命人种下的名贵品种,怎么就被你随手攀折了?”
慕承嗣如往日那般温文而笑,“皇祖母要是知道我是折花献美人,必不会怪我。”他的手拂过花海,“况且,它们若能让你高兴,才是它们存在的意义。”
他回头看向程沅,“沅芷,你说呢?”
程沅从未听他说过这般的话,又被他看得心里毛毛的,她想回去了,便福身道:“殿下 ,花也赏得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