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面临的问题是什么!”黄茶茹的眼睛微微眯了一起来,一脸知道真相的模样, “可,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敢动你!他们这类人很聪明,他们敢赌!就赌你父母人品懦弱只会窝里横羞辱你泄愤,也赌大多数长舌妇贱男人眼瞎心盲到处造谣,更赌你在这种情况下会自罪自责把自己耗死!那你猜猜,我也没有存款,我父母也是农村的,他为什么不敢动我?”
风吹影随,阳光穿过树叶形成的圆点在她俩之间来回摇摆。
她微微一笑:“只凭目测,我比你强到哪里去?我父母也无法给予我极好的支持,就算他们说他们爱我,一旦遇到你这样的事情,你以为他们真的不会抱着石头朝我脑门上砸?我和你一样,只有自己,没有别人,是完美的受害者。”
女孩沉默了。
“你要怎么选,我不拦着,也没资格拦。”黄茶茹微微叹了口气,压制着浮躁,“我活了这么久,见过很多很多很多的人,那些能够终结每一件事情的人,大多都是自救而非依靠他人的怜悯,都知道捏紧作实自己手上的王牌。也许,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只需要依靠他人怜悯,自己不用付出任何东西就能实现目的的人和事,可能是我运气不太好,听说过很多这样的传说,”她故意在“传说”二字上停顿了一下,“……却没见过活的!”
女孩的目光清明了很多,在思考一小会儿后,才微微感叹道:“做你的女儿一定幸福。”
“肯定不会!”黄茶茹还是很温柔,可挡不住她斩钉截铁的态度,“一个女孩在一出生,就拥有一个得天独厚的财富——生育能力,她活一天,就有人会觊觎一天,我杀不光所有觊觎的人,更不可能护她一辈子,但是,我可以教她如何处理这类事情,可以帮助她看清楚自己手上的武器,万一我不在了或者我不愿意看见的事情真的出现了,她也许会痛会难过,但是更能从容面对。”
黄茶茹一笑,“还是那句话,我的话只是建议。你是可以选择蹲在原地,也可以天天祈祷上苍派个王子来救你,毕竟,电视剧和小说里里都是这么演的写的,那里的每个女主角都有光环,都有王子。”
黄茶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间看着面前的虚无笑了起来,“其实,很久以前,我也觉得我会有自己的王子。”
很快,她却苦笑着自嘲了起来,“结果,我到今天都没看见那个号称无所不能、为我赴汤蹈火的男人。好在,我从来没有放下我那张王炸,所以,就算我没有王子可以狐假虎威,还是没人敢挑衅我!”
女孩:“我可能……做不到……”虽然还是同一个意思,这次,却多了一丝自信,仿佛这几个字只是习惯性的谦逊用语——这个社会要求所有人要谦虚,不能太嚣张跋扈,出头鸟是会被所有人打死了,无论你是对还是错!
黄茶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续温柔地问道:“你有拼尽全力地试着做一件事情吗?”
女孩摇了摇头。
黄茶茹耐心地问:“那我们做一个假设,十年以后,你成为本市公安局局长……或者本市市长……”她看着小姑娘,“你觉得那个人睡觉的时候,会不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女孩眼睛骤然一亮:“……”
黄茶茹释然一笑:“同样的,他最希望你干什么,你知道吗?两个故事。”
她伸出了右手的食指,举在自己右胸前,“一、你自杀。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证据证人永远地消失了。不管是你是利用法律来收拾他,还是自己搞死他,都不可能了。”接着她把食指和中指同时伸了出来,“……二、你被这天大的委屈、绝望和天天害怕别人的指指点点,没有力量重新开始,渐渐变成一个废物或者沦为妓女,天天生不如死……根本没有复仇的能力,这点,很多年的影视作品和小说都是这个写的,似乎,你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得到别人的认同和谅解!”
黄茶茹继续:“不管是哪个,他都可以安枕无忧、安然入睡。”
女孩的目光变得直勾勾的。
“我是不清楚你喜不喜欢这个结果的,反正我是不喜欢的。”黄茶茹整理着面前的一个牛皮纸袋子,里面鼓鼓的,“就算是电视剧小说里描述的那种直接的杀人放火行为,我也不认为是高明玩法。我曾经好好的算过,他犯错,该受罚,结果,却要受害者拿一条命或者几十年的牢狱之灾再填进去……”
黄茶茹摇了摇头,“作为受害者方,输得就更惨了。目前,你还太弱小,需要猥琐发育几年,让手上的利剑变得更强……到时候……”
黄茶茹玩弄着手指,变态地看着她,缓慢又妖娆地诉说着,“你就算你什么都不干,你觉得他会怎么样……毕竟,就算全世界都觉得他认为他没问题,更甚,就算全世界都觉得是你下贱,可是,这件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你清楚,他更清楚。”
黄茶茹意犹未尽地看向女孩儿,“你活着,活得好,就是时时刻刻悬在他头顶上的一柄利剑,只有你知道什么时候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