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那一最后时刻的到来.。
“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我,我的妻子、我的孩子,都即将被迫走向生命的终点,无论如何,我们绝不能落到那群陵山国人手里,绝不能失去这最后的尊严。”
“总理先生,不好了,这………”永绪帝国的宣传部长郑楚跌跌撞撞地从门外跑了进来,他面色苍白,额头上渗出冷汗,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远山绪缓缓抬起头,用那双铅灰一般的眼睛不满地望向对方惊恐的面容:“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还能再有什么事情?”
此时的他,在经历了几个月精神失常般的反抗之后,已经对现实感到麻木了,不再奢求什么天方夜谭的转机。
当一切的抗争都悄无声息地陨落,他惟一能做的,只有委身认命于这个注定成为悲剧的现状。
“总理先生…,是,是静嘉玉瑾,她回来了,可是她……不是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被下令处决了吗?”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真是荒谬至极!”
话虽这样说,此时的远山绪早已感到了几分心虚,毕竟从他在那一天亲眼验视过静嘉玉瑾已经残破不堪的躯体开始,某种无可言喻的不安就时刻不息地折磨着他过分脆弱的神经。
只是,远山绪自然也清楚,在这样的局面下,他自己,也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3)
阴冷而沉寂的办公室中,远山绪与静嘉玉瑾只隔着一张橡木桌,神情复杂地望向对方。
“玉瑾,你是要带我离开这个世界的吗?”
“先生,你还是不必再自作多情了,我回到这里,是为了见自己的一位故人,而不是你这个草菅人命的战争疯子,静嘉玉瑾的声音仍旧那样冰冷而严肃,她不愿再为对方留半分情面。
“其实……我这样做,只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静嘉玉瑾不屑一顾地讽笑着,“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而强行剥夺他人的生存权利,真是好一个保护啊!”
“玉瑾,请你理解我,我只是不想让你…”
“算了,你好自为之吧!”说着,静嘉玉瑾竟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在那个简陋却又整洁的房间中,玉瑾的两个女侍官,夕庭和夕颜,依然住在那里。
“夫人,您终于回来了,我以为,自以为从此之后再也见不到您了”
“好了好了,你们也不要哭了,战争就快要结束了,等到那个时候,所有的人都能够得到最终的解放。”
次日,静嘉玉瑾听闻远山绪即将结束自己生命的消息,决定去送他最后一程。
被粉饰地颓废而奢靡的大厅之中,帝国总理远山绪正和自己的夫人静嘉杏子,以及地下避弹室的官员们,进行着最后的狂欢。
“是啊,一切都该结束了。”
即便是在这最后的时刻,玉瑾仍尝试着去挽救回自己的妹妹,她不愿看到杏子和那个独\裁者一同死去。
“杏子,若是你留下来,他们也不会为难你太多的,你还这么年轻,为了他,这不值得。”
“我知道,可是,从二十三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发誓永远不会离开他了,我的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都已经永远属于他了。
姐姐,我无法忍受一个失去了领袖的永绪国。
现在啊,胜利已经不再属于我们了。”
平心而论,从未接触过政治的静嘉杏子是无辜的,甚至也可以算作是远山绪专\制政策下的受害者与牺牲品。
只是,现在的杏子,早已失去了自己的思想,更无从做出客观概念上正确的选择。
总理府中,枪声响起,一切归于沉寂。
很清楚的,静嘉玉瑾注视到二人的灵魂从躯体中剥离,随后一同下落,坠入无止境的深渊。
望着杏子那张已然失去生机的脸,静嘉玉瑾不由得感到几分心酸,却又落不下泪来。
“毕竟,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远山绪自尽后,方瑜成为了他的继任者,一个仅仅在位不到三天的帝国总理。
1947年3月5日,方瑜正式出面签订了投降协议,象征着这个荒唐政权的最终落幕
也正是在那一天,静嘉玉瑾见到了自己已经阔别了十一年的故人。
空旷的房间中,静嘉玉瑾有气无力地斜靠在自己的床上,她本来的身体状况就不大好,再加上那群行刑官对他进行的无情摧残,现在的她已经显现出相当的虚弱。
很轻柔的,那扇门被推开了,温真誉,这个令她日夜思念的人,终于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不同于十一年前那个有些失意和迷茫的青年,现在的她,已是相当的成熟和坚毅,只是他看问静嘉玉瑾的目光仍然温柔。
“玉瑾,战争已经结束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