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香帏风动,高调鸣筝,定芳楼一如往日喧闹。
萧元珩轻车熟路的踏着木梯上了二楼天字上房,进了门,菜香酒香飘香入鼻,倩影起舞步步生莲。
桌旁坐有一人,一身月白长袍,乍看书生打扮,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却给他平添了几分邪魅之气,见萧元珩进来了,起身朝他作揖,“王爷,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这人正是定芳楼的老板,云河。
昨日萧元珩大婚夜,云河虽没去婚宴,对所出之事有所耳闻,本以为端王府的后院这几日必是要鸡飞狗跳不得安宁,萧元珩多半抽不开身来他这逍遥之地。
但他确有一桩正事与他相告,便试探差人去王府邀人,没想到,他如此从容自若的就来了。
萧元珩朝他抬抬手,“云河兄唤我,岂有不到之理。”
云河但笑不语,心道你话说的倒是好听,你这哪里是给我面子,分明是托我帮的忙着急要结果。
他不跟萧元珩卖关子,袖口掏出一封信笺递与他,“王爷上次让我查的人,确实查到些行踪,不过还不能确定此人跟王爷所指的,是否为同一人,我人脉虽广,但做起事来毕竟不比官府,知道了行踪也无法确认身份,所有线索都在这了,再往后,我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萧元珩抬眼一笑,接过云河给的信笺,满意道:“够了够了此番便是多谢云河兄了。”
还是那桩叛党案的事,皇上交给楚景渊来查,却是查来查去也没有个头绪,幕后到底是谁在指使,无从指证。
萧元珩在旁看着实在着急,好不容易把楚景渊从叛党一列中剥离出来,若是皇兄又治他个查案不利之罪,他也不好说能不能次次都保下他。
不过这事说起来也不能怪楚大人无能,毕竟他们在明,叛党在暗,居庙堂之高,能用的都是些常规手段,而对方江湖之远,想要隐遁,根本查无可查。
所以萧元珩才找云河来帮忙,这人一向手段多路子野,纵然天大地大,想找个人出来,还是有计可施的。
云河与萧元珩相识这么久,哪里见他对朝堂政事这么上心过。“王爷不必客气,不过,我实在好奇,这追凶查案,不是廷尉该做的事么,怎么还轮到你头上来了?”
萧元珩当然不可能说,我帮楚廷尉办案,是为了讨好我家栖梧阁那位小主子。
只装模作样道:“皇兄对我一向偏护有加,我自然要为他分忧了。”
他那点心思,哪里瞒的了云河这个人精,负责此案的是楚大人,而昭言公子是楚大人的爱子,王爷为何如此费心,个中缘由不必细说。
他浅笑一声,也不拆穿他,煞有介事的配合他点头。
平日萧元珩每每来此,不说彻夜寻欢,云河也必定要好好给他安排一番的,歌舞美酒自不必说,作陪的俊俏小倌更是不会含糊,不然,他也不会在此流连忘返,将定芳楼比端王府还当家了。
可今日,二人将将小酌了几杯,云河却不提找人作陪,反而撂下了酒杯,对萧元珩道:“天色不早了,今日我不多留了,王爷早些回府吧。”
这是怎么个说法,老板怎的还赶上客了?
“云河兄,这是何意?”
云河一笑,“王爷别误会,我只是觉得,您新婚燕尔,不该在我这烟花之地把酒买醉,将美人冷落于家中,这可说不过去啊他话讲的委婉,心里想的却是,你家那位我可是有耳闻,性子耿烈的很,只怕你装乖讨巧也未必能将人驯的服帖,还敢出来寻花问柳,以后还想不想爬人家的床了?
而他却是不知内情
萧元珩倒是想回去,可回去了能如何,栖梧阁不让他进,他回去了也只能在自己院落里独守空房,还不如在这纷扰之地里打发时间了。
萧元珩轻叹了一口气,未做多言,干了一杯酒。
云河看他脸色不悦,猜测便是他们之间的矛盾未得消除,眼睛一转,问他:“昭言公子可还好?听闻,他昨夜受了伤。”“并无大碍。”
“那件起潮鸣?”
“烧了。”
“啊?”云河只听说楚昭言受伤了,却不知祸源是他送的那件嫁衣,本想着提醒萧元珩,若是楚昭言固执,不肯让他亲近,可以试试这件宝贝,可他却给…烧了?!
“这这这…王爷,你这可当真是,暴殄天物啊!你可知那凤起潮鸣价值连城,有钱都买不到……”
萧元珩拉着一张脸,他不提还好,提起来这心头又添烦闷。
“本王不喜强求,他若不愿,我使手段将人要了,又有什么意思?”
这人是怎么好意思说不喜强求的?难道昭言不是你强取豪夺来的吗
云河不跟他辩,只顾着心疼那件好不容易得来的嫁衣,早知这王爷这么不知怜惜,就不该送他
罢了罢了,你有皇上护着,你想怎样就怎样。
“那王爷今日,也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