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保不会看出什么,哀家得提防着不测。一直到计划启动之时,哀家都会留在霖铃谷看着这边的情况。”
“微臣也觉得万幸长公主仍然行动不便,”萧排押思忖道,“宋主武学修为精深,暗杀他本就难于登天。太后妙计,想出暗箭直奔长公主以使得宋主分神相救舍身挡箭的主意。到时候长公主坐在轮椅上动弹不得,身上又穿着太后暗中相赠的金丝软甲,就算是宋主未能及时挡住发向长公主的暗箭,长公主也可平安无虞。”
“这还是长寿给哀家的启发,”萧后唇角忽而扬了抹轻笑,“她想要证明宋主到底对她长姐存了几分真心,看看是不是真的会舍身相救,哀家何不将戏做足全套,找到契丹第一神箭手连矢,让这支箭直接送那个小子入黄泉?”
“太后圣明,连矢的箭下从没有活命的人,”萧排押抿着唇,迟疑了半晌,“只是长寿并不是真的想要宋主殒身。如果宋主真的视长公主逾越性命而舍身挡箭的话,长寿本打算对他出手相救的。”
“糊涂至极!”萧后美丽的面孔瞬间阴沉下来,她看着萧排押,恨不得将他洞穿,“哀家只有这么一次机会!辽国也只有这么一次机会!一个曾经伤得她长姐神智失聩的男人,她怎么会存了善心?她不懂道理,你身为驸马就要跟她讲清道理,否则哀家当初为什么要答应把长寿嫁给你?”
“太后息怒,微臣会跟长寿讲清楚的,”萧排押颤声开口,“长寿一直对宋主伤得长公主神智失聩耿耿于怀,想是能够同意太后直接就地诛杀宋主的计划的。”
“哀家要的是万无一失,诛杀宋主何等艰难,哀家不允许在她那里出闪失,”萧后眸光冰冷,直刺萧排押,“事已至此,这已不是家事,而是关乎国体的根本,你和长寿都要明白这一点。退下吧。”
萧排押走后不久,萧后身边不声不响地出现了一个幽灵般的黑袍男子,他的头发披散着,随着风轻微地摆动,一头乌发也遮不住他苍白的面色。脸上带着半边面具,虽然看不清那半边的脸,但是另外半边露出来的面容却是眉眼俊俏,好似弱冠少年。此人正是萧后的面首,辽国权臣韩德让。
“太后这个二女婿,看上去好像十分畏惧您,我瞧着他在太后雷霆之威下,连大气都不敢喘。”韩德让戏谑地勾起嘴角,笑容漫不经心。
“你少说风凉话,”萧后美目一凝,绝美的面孔显得艳光四射,竟让人觉得风韵犹存,“哀家这三个女婿,一个鲁莽早死,一个唯命是从,剩下的那个还堪入眼,却是辽国的敌人不得不除。”
韩德让笑了笑:“我知道太后日夜为此事悬心,所以特意来助您一臂之力。”
萧后看了他一眼,面上难得带了三分笑意:“那你可知,哀家因为什么而悬心?”
“宋主武功修为深不可测,连矢虽为我族第一神箭手,箭下从没有活人,太后还是担心宋主中箭后并不会死掉,”韩德让一语道破萧后心事,“何况长公主医术青出于蓝,届时妙手回春将宋主救回也未可知。”
萧后平静的眼睛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既然你知道哀家在想什么,那你准备如何相助哀家?”
韩德让目光悠然地看了萧后一眼,从怀里掏出一个绿莹莹的细颈玉瓶:“此物为虺螝毒,历来都是医家难以攻克的难关。我千方百计寻了这一瓶来,到时候只要在连矢的箭上涂一点,太后的担忧就不复存在了。”
“金丝软甲尚可抵挡兵刃,”萧后微微蹙眉,面上难得流露出一丝犹豫,有些担忧皇后的安危,“可是并不能防毒吧?”
韩德让只是微笑,笑容中含了一丝诡谲:“太后果然还是在乎长公主的,当初命臣推下巨石的时候一再嘱咐只要她腹中孩子的性命即可,皇嫡子死后千里迢迢地去宋宫,也只是精神上打击她而已,并未真的下手。”
萧后散发的寒意似幽莲绽放于静夜:“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哀家正等着你的回答。”
轻轻叹息了一声,韩德让道:“太后担忧的是宋主的武学修为使得他中箭后不会殒命,那便是深信宋主的武功足以护得长公主周全,那箭一定会射在宋主身上。我的办法就是为了解除太后的担忧,太后怎么又因为牵挂长主的安危而畏首畏尾了呢?”
萧后长舒了一口气,失笑道:“你说得对,哀家是有些关心则乱了。观音,毕竟是我含辛茹苦生下的女儿,且为辽国立下了不世之功,远嫁宋国后也未曾真的做过什么对不起辽国的事。一切都是因为立场不同,哀家之前才处处与她作对。那小子死了之后,哀家会将她劝回辽国做国主,辽国将重新迎回天纵之君,这天下的所属,很快便要见分晓了!”
韩德让注视着萧后,目光深切:“虺螝毒一事,可否要告知二公主和驸马?”
萧后摇了摇头,神色冷淡道:“她们姐妹情深,长寿但凡知道她的长姐会有一丝涉险的可能,也会阻挠计划的执行。萧排押对长寿一片深情,也不愿意做违逆她心愿的事。如若告诉他们,不知要惹来多少乱子。”
韩德让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