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
“沈落!”
沈明珠试图叫醒近似痴呆的妹妹,纵然雨夜闪电,她依旧担忧会有人知晓她私自闯禁院,故而声音低小。
况且母亲意图何在她不清。
只是知道这个人对自己有极高的利用价值,如今贸然出了事,想想都觉得亏。
蓦地,一身娇软倒在怀中,沈明珠巴眨巴眨双眼,低眉注视在怀中埋头的妹妹。
“沈落?”
“……我怕。”
耳边是蚊子音,她隐约听见了有人说她害怕,不禁觉得好笑。
这人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怎么突然怕打雷呢?
“我们熟吗?”
沈明珠佯装板着脸说。
嘴上硬气,手还是一下没一下的轻拍她的后背,靠她凑了凑身子,将身体的热量试着传授给她。
“你害死过人吗?”
沈落没有回答,抛出了另外一个问题给她,又一下子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而沈明珠身上尽是她的血。
沈明珠也才反应过来此人戳破了自己的掌心,心里微微一惊,掏出手帕递给她。
“谢谢。”
沈落接过手帕,垂下眼睑,白皙的掌心皮开肉绽,渗出的几滴汗水随着掌心的纹络流入其间。
她皱了皱眉,二话不说用帕子摁住流血的地方,彻骨的疼痛使得意识清醒了不少。
久久,沈落以为沈明珠不会回答时,沈明珠突然笑了笑。
“看来,你也有遗憾啊。”
“嗯。”
“我害死了我爱的人。”
曾经,这句话她不知有多少次想要说出口,只是每每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什么。
“天若有情,自然不让人留遗憾,奈何天不老,也不懂人的苦辣酸甜,有时候啊,忘掉了……就挺好的。”
许是想起什么,沈明珠不由自主的安抚起这个神秘又害怕打雷的姑娘。
“你来这里做什么?”
沈落不再回答,一下子转移话题。
“昨晚……你帮我,我总得看看你死没死,你要死了,我找谁还债去。”
借依着微弱的星星的光芒,沈落隐约看见沈明珠有些别扭的转过头,小小的脸上还有未曾干涸的水汽,就不知是汗水或者泪水。
她噗嗤出声,身靠排列整齐的木芥柴火,好似雨过天晴,心情好了不少。
“你……没有想过反抗吗?”
许是找不出别的话题,沈落开始问起人的过往来。
暗光下,沈明珠终于不用忍着翻到天上去的白眼,语气颇为阴阳:
“我一个庶女,哪里比得上其他人家的姑娘。”
这虐文女主原来走的是甜美风!
沈落暗自道,全部身躯藏在黑暗里,只有一双眼睛稍微亮了亮,眼角微微上扬,杏眸澄澈无尘。
“想要变强吗?”
耳边的蛊惑声音不由得引起沈明珠的心动,她能感受此人气质非凡,并非俗类。
如若真能助自己变强,也不免失半夜前来照顾的情分。
“谁不会想变强。”
“拜我为师。”
跟着她的同意,沈落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沈明珠不是个傻子,自然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但此人好歹是自己名义上的妹妹,左看右看觉着不对劲。
抿了抿唇犹豫半晌,还是在沈落那双镇定自若的眸子下答应。
月黑风高,骤雨似乎停息了怒吼。
冰冷的月光直射空旷的花园,铺洒在一条人为的小行道上,清晖倒映于雨水,惹人怜爱。
一夜暴雨,早开的桔梗不知怎么的掉尽了花瓣,伏贴着泥水软若无骨。
少年蹲下身,节骨分明的手指挑开土疙瘩子,一枝被压的喘不过气的小桔梗花摇了摇。
在第二次倒下之前,一根木棒拴住了腰身,勉强挺直了身体。
慕云深拍了拍手,含情的桃花眸不知想起什么,含着一股难以琢磨的笑意。
锦王府的花园占据锦王府的三分之二,却除一些搬运施肥之人,无人可靠近。
大雨过后,苦了娇生惯养的锦王亲自处理这些。
暗处的两个侍卫对视许久,一个终于忍不住,凭着树枝的巧劲一跃至人前。
弯腰躬身,不及二十岁的年纪,态度却沉稳内敛。
“主子,昨夜云国铁骑踏破山海关一带,这会儿已经到了大渊边境,陈国皇帝有意与渊国结盟,依着属下看,可否进行下一步计划?”
陈国与渊国比邻而居,倘若云国铁骑一旦踏破中原,两国都无可逃脱。
奈何渊国是弱国,朝中自无赫赫大将保疆卫国,若非依着那先辈打下的旷阔疆域,没准早霍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