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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1 / 2)

那一天,我在摆放东西时不小心打翻了水,那杯脱离了掌控的水,似乎让一切都变得不受控制了,忽然间,一种无比狂躁的焦虑猛烈地涌上心头,所有的情绪在水杯倾洒的那一刻彻底失控,我冲着黎明的大海拼命地叫喊、哭泣,在山洞里发疯似的锤墙、打滚,任凭呼啸而出愤怒与绝望将我击溃。

当我累得再也没有力气呼喊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午后,忙碌的渔船、和煦的海风、打闹的渔民,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看不出丝毫变化,这不过是再平凡不过的一天啊,怎会因为我的痛苦而有所影响呢?

我在心中嘲笑着自己,无奈地重整情绪爬回了悬崖边,准备继续那没有尽头的等待,然而,就在此时,我惊讶地发现了那个残破却熟悉的帆船的影子正迎着晨光浮现在遥远的海岸线上!

我忘了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飞奔到山下的,但当我赶到码头时,码头上已经聚集来很多村民了,直到这时我才发现,原来这些日子以来并不只剩我一个人在等待,事实上,整个村子都在暗暗关注着这艘渔船。

随着吉星号徐徐逼近,倾斜的桅杆,耷拉的船帆,折断的舷翼逐渐变得清晰可见,我看着它遍布的累累伤痕,心像是被揪了起来,忽然觉得喘不上气,恐怖的回忆将我再次拉回了那场可怕的风暴之中,让我无法控制地回忆起当时被冰冷的海水撕扯、吞没的感觉,但即便如此,强烈的喜悦和期待还是支撑着我向海里走去,我张开双臂、赤着脚奔向它,无论如何,回来就好。

船终于缓缓靠岸,岸边翘首以盼的人们像是度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

嘈杂的人群很快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伸长脖子等待着来自船上人的一声问候。

海鸟停驻在摇摇欲坠的桅杆上诡异地观察着围绕在船下乌泱泱的人群,风吹打着折断的船舷嘎吱嘎吱响,沉默的空气压抑地让人喘不过气。

“爹!——娘!!——“

我垫着脚尖仰着头,一边拍打着船体,一边高声呼喊,船上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就像一座死气沉沉的坟墓。

于是我脱了鞋,拽着从船边垂落下来的绳索,试图爬到船上去。但船实在是太高了,年幼的我根本有心无力,只能扭头向身后的大人们求助:

“帮帮我…风伯伯?!赵叔?!拜托你们…拜托…“

我带着哭腔哀求着,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眼中愈发古怪的目光。

后来,爷爷也赶来了,同他一起来的还有王二狗和大小福兄弟的家人,我们村是日月岛上离码头最近的,我想方才爷爷应该是第一时间赶去邻村通知了他们了。

大人们拿来了梯子陆续登上船去,爷爷却强行将我拉开到一边,要求我在船下等候,他为了不让我上船,自己也没能上去。

当时爷爷的做法让我感到极其愤怒与不解,那船上不仅有我的父亲和母亲,也有他的儿子和女儿啊,我完全无法理解爷爷的行为,在他怀里拼命挣扎着想要摆脱束缚,至今爷爷的手臂上还留着我牙齿咬出的瘢痕。

那天,我终究没能上船去,当我发现反抗毫无用处的时候只能被迫安静下来,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及时听到船上的人传来的消息。

时间变得无比漫长,船上的人一直没有说话,只有四散的脚步踩踏着甲板咚咚作响,每一声都沉重地践踏在我的心上,

“在这儿!!”

终于,一个激动人心的呼喊声传来,那声音有些发闷,大概是从舱里传来的,很快,船上的脚步声开始向声源处聚集,我能够隐隐听到他们低声窃语,却听不到具体的内容,只能在那混乱的脚步声中担惊受怕。

“咣当”一声,船上的踏板被放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过去,我睁大眼睛迫切地看向板子的那一头,耳边仿佛已经听到了父亲和母亲熟悉的呼唤。

率先出现在视野中的是李叔和赵叔,他俩正一前一后抬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从船上吃力地走下来,男子□□着上身,头上一大片半干的血迹和发丝黏腻在一起成结了块,干瘪的躯干上一根根肋骨清晰可见,若不是胸腔的起伏,根本看不出那是个活人。

我知道那不是父亲,但一时间竟也没认出他是谁,直到李婶惊喊着大福哥的名字疯了似的冲上去时我才反应过来。

当意识到那奄奄一息之人竟然是大福哥的时候,我彻底惊住了,身体像是石化了一般,半步也挪不开,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李叔和赵叔抬着他瘦骨嶙峋的身体从我和爷爷面前擦身而过,怎么都无法相信那个胖乎乎的大福哥竟然变成了这般恐怖的模样,我甚至没敢开口上前问一句父亲和母亲的下落。

接着下船的是小福哥,因为穿着熟悉的衣服,我很快认出了他,他是被他父亲、也就是李叔李富贵亲自背下来的,血淋淋的右边大腿根部紧扎着一圈麻绳,麻绳以下的三分之二的腿已经没了,好在人还算清醒。

“小福…这是怎么了…你海叔他们…”

见小福醒着,爷爷赶紧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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