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内,采苹上了茶,恭身立在一旁,顾月姝一看是六安瓜片毫不客气地吩咐道:“换盏牛乳茶,好配点心。”
等她出去,顾月姝捏起一块五香糕,细嚼一口,味道并不是很好,带着些许药材的气味。
五香糕是由白糯米和粳米而、六分,芡实干一分,人参、白术、茯苓、砂仁总共一分制成的,将这些材料磨得极细,然后用筛子筛过,再浇入洋白糖滚烫拌匀,上锅蒸熟即可。
药食同源,正院小厨房的厨娘总是变着法儿用不同的时令果蔬以互补的方式组合在一起,或是以药材入菜,达到养气补身的效果。
只是药终归是药,再好的烹饪方式也掩盖不了它本身的的味道,顾月姝咬了一口后便将糕点搁下。
“嫂嫂,”一声压抑又痛苦的呼唤声穿墙而来,紧接着是细细的呜咽声,隔了一堵墙,声音减弱了许多,却仍能叫人听出其中的悲伤。
采苹又进来端了盏牛乳茶放在顾月姝跟前,她端起茶盏小口啜饮,香甜瞬间盈满整个口腔。
看来这肚中苦水便似江河漫延,说不完道不净。
隐约一声回家传来,接着像是郑氏拒绝劝她大度些的话,隐隐绰绰听不真切。
想也是,公主府还是有两个未出嫁的女孩儿,若是亲姑姑为着丈夫纳妾就闹着要回娘家,传出去,那两人的亲事怕就要艰难了。
“吱嘎”一声,顾月茹带着些许风雪进了屋,待她下人们拿得定注意主意,对着亲生女儿尚且没有好脸色,康宁郡主更是不愿见这个庶女,让她来不过是走个过场,谁又会为着她去搅了康宁郡主。
正好顾月姝也在,索性将两人安置在一处。
“二姐姐,”顾月茹弱弱的唤了一声。
小脸雪白,鼻头通红,一身翠色小袄,连见客都只有一件棉披风,啧啧,瞧瞧这可怜样儿!
看见同棉披风挂在一处银狐皮斗篷,顾月茹眼中一丝浓重的嫉妒,久不见顾月姝应声,她怯怯坐在她对面,捧上一杯热茶冻得僵硬通红的双手才得到些许缓解。
顾月姝低头一笑,她这身打扮若是出了门便又是康宁郡主的失职了。
顾月茹不明所以小心问她:“二姐姐这是笑什么?”
“想到些趣事”
从会说话起顾月茹、顾月婉两人便在王氏跟前儿争宠,若论亲疏两人都是孙女儿,可顾月婉毕竟还有她外祖母那一层在,自然是占上风。
可自打有一次,两人打闹间顾月婉不小心将她推倒磕到了额头,王氏为了明面上看起来一碗水端平,不仅重重责罚了顾月婉还补偿了她诸多好处,尝到了甜头,顾月茹便不肯罢手了。
顾月茹脾气火爆一点就着,这些年在顾月茹有意无意的引导下常常大发脾气,为此没少吃亏,可在众人看来她才是欺负人的那一个,捏着这点,顾月茹现于人前时总是一副受她欺负的可怜样儿。
顾月姝与她相差一岁多,两人并不亲近,坐在一起也是相对无言。
好在,应当是知道她来了,康宁郡主很快结束哭诉,让人唤二人过去。
等顾月茹同两人见过礼,郑氏也没有寒暄的意思,起身便说要去拜见王氏。
顾月茹脸色有些僵,她顶着寒风匆匆赶来,又足足等了两刻钟,一句多话都不曾得,郑氏便这样走了!
康宁郡主自是不在意庶女的脸色的,她神色郁郁显然没什么兴致等郑氏一走,她也没心思管她们只让都回去。
还是李嬷嬷看不过去,出门送了送两人,将出门她便拉住了顾月姝的手,顾月茹不过九岁倒是十分会看人眼色,看见两人动作脸色更加难看的又顶着寒风匆匆而去。
“天这样冷,娘子回去记得让下人烧盏暖身汤,”说这话时李嬷嬷看顾月姝的眼神中明显带着几分怜惜,二娘子同郡主一样是她看着长大的,明明生的玉雪可爱又乖巧懂事,为何郡主偏偏
顾月姝笑笑又仔细叮嘱一遍让她们注意照料好康宁郡主的身子。
听得李嬷嬷不由得暗叹:娘子这样懂事,唉,父母不和,做孩子的总是会多受些苦。
回去时,安妈妈她看见她冻得通红的指尖心疼地埋怨道:“下着大雪还不让人清净,一趟趟地叫人去。。”
又让人上了盏姜枣茶,看着这每天早晨都逃不过的茶,顾月姝直皱眉,她不喜姜,觉得吃下去要一路从喉头辣到胃中。可只要刮起秋风安妈妈就雷打不动的在她每天请安回来之后上一盏姜枣茶,说是祛寒气,免得以后遭罪,一直要到来年春天方止。
这是今日的第二盏了,在安妈妈的注视下,在不情愿顾月姝还是板着脸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安妈妈这才漏了笑意,又让碧桃端了午饭上来,食盒一打开香气扑鼻而来。
不觉都到用午膳的时候了,汤色奶白,翠绿的葱花细细点缀其中,鲜味不断刺激着顾月姝的味蕾,她随口问道:“蜀葵回来了?”蜀葵管着吃食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