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洪玉合上天阙的门,转身对着李元夙说道:“我本想借着青梅剑侠和小剑仙一事将''侠以武乱禁''闹得大些,朝廷清剿吕大人暗里留在京城的门客也好师出有名,饵食早就挂好了,那些个派出去的探子不过是等着吕大人的钩罢了。”
李元夙一怔有些不解的追问道:“什么饵什么钩?”
谢洪玉撑开折扇一副胸有成竹道:“高行甲高大人便是饵食,连山平湖再往北就是北渡口,吕大人在那边经营许久如今朝廷突然下旨高大人上任两处行营兵马大总管,料定吕大人不会袖手旁观只要他敢露出爪牙,朝廷当即就可出兵。”
“谢先生如何料定他一定对高行甲出手?”
谢洪玉轻笑一声道:“他不出手也好,到那时高大人走马上任尘埃落定还省了咱们在京城中费工夫了。”
听谢洪玉一番话李元夙才稍稍摸清了眼前书生的条策,鸣泉国这一张小小的''棋盘''似乎都在这位书生的掌中、眼下,每次落子都料敌以先,棋风绵密细腻像是三月春雨无孔不入飘飘然然又悄悄然然······
谢洪玉依着天阙的盘龙柱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含糊不清的说道:“吕大人与朝廷积怨已久,虽还未到撕破脸皮也是相去不远,朝廷拨起吕家内乱儿子死了他一言不发的忍下,那一趟用来拉拢党羽的镖车又被朝廷截下时他已经露面了,如今朝廷接手他经营许久的行伍如何能忍?再忍下去吕大人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李元夙不是李元君,一个痴迷剑法又远离朝政的王爷在治国的手段上远远不如李元君来的更明白,倘若李元君还有三年寿元谢洪玉都不至于如此迫切的要收网,庙堂之上不比江湖其中的波谲诡秘尔虞我诈乃是血雨腥风远远比不得的,谢洪玉本不想插手鸣泉国君臣夺位这件小事,无奈吕岳身后的赵燕王超不得不让这位书生千里迢迢到此隐姓埋名的辅佐一位凡俗皇帝,不过,谢洪玉说的话倒是不假。
李元夙望着站在不远处的书生心中也有些许提防,或是皇兄惧怕此人修为不敢发作?亦或其他总之这位''谢先生''给李元夙一种双刃剑的错觉,这位''谢先生''定然是另有所图,所图又非一城一国那般渺小,
李元夙从宫人手中接过一件袍子,走到谢洪玉身旁轻声说道道:“天转凉了,谢先生身子骨单薄更要注意,这件袍子我便做主送与先生遮挡些寒风。”
说着腾出手来替谢洪玉披上袍子,读书人着实要单薄些,这件袍子本就不是照着谢洪玉身形裁的自然就宽松些,有风吹过两只袖口便是盛满,鼓荡的袍子更凸现这位书生瘦削的脸。
李元夙伸出手来替谢洪玉抹平袍子上的衣褶,书生伸出白皙如骨的双手紧了紧身上的袍子,笑着说道:“先帝仙逝久已,幸而有先生替李家把持着这把龙椅又坐镇京城,只是这座风雨飘摇的江山并非先生一人能压得住的。”
李元夙微微一怔,他不曾想到这位书生说话竟如此刻薄,他李元夙再不济也是前朝亲王哪里轮得到他来指点但是不悦也是一时,李元夙笑着说道:“与其新皇登基后万事皆要与皇帝请旨倒不如先替他好好拾掇拾掇这座破破烂烂的江山,也算是我这位李家叔伯的一些心意。”
谢洪玉走到独属于鸣泉皇帝的案前拿起那一杆鸣泉内务司督制的御笔,抬手便写且一心两用的说着,“如今监视吕大人留在朝中的党羽实为次之,吕家长房嫡子吕端之子在靖公城命案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同着吕端妻女一并消失不失为一个良机。”
“哦?”李元夙移步向前来到谢洪玉身后不远处问道:“先生莫不是要差人去寻来吕氏母子以至吕岳投鼠忌器?”
这件事时隔多日,如今在捡起来李元夙觉着有些太晚了,以吕家散布在鸣泉内的势力应该早就找到这母子三人了。
谢洪玉按下那干御笔挥动袖子荫干了墨迹,不紧不慢的将那张纸揭起递给身后的李元夙,“将一明一暗两份书文并同发与玉梳朝廷与销金城,明文只写''朝之重臣家眷,孤愿以重酬寻回''便可,其暗文边要合纵三处于一家,借玉梳国的势抵挡赵燕。”
谢洪玉顿了顿接着说道:“发与销金城只是掩人耳目罢了,世人只知销金城小剑仙去鸣泉京城论剑却不知销金城的城主剑仙此刻坐镇京城,这一封信只是给吕家的一颗定心丸。”
李元夙接过那封暗文看了遍只觉着谢洪玉的文笔太过直白,“赵燕虎视已久,虽不伤两国臣民亦不与两国朝廷为难,其行虽伪善但其心大恶,两做朝廷万兆生灵皆被其做为献祭山河鼎之用,不为祖宗基业所虑亦为天下生灵所虑。”
书生看着李元夙读完那一封信后开口说道:“这封信一定要找一个贴心的人亲手送到明玉楼手中,听说青竹山的陈从早已下山坐镇玉梳京城之中如今他就是一道铁门任由天圣宗和赵燕铁蹄闹得再凶也无妨,朝廷之后要更变岁贡事事处处以百姓为重收拢民心,等到春闱之后由朝廷钦点的新任各阶大小官员换下吕大人留在鸣泉各处的爪牙,到那时咱们是处处为臣子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