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舟之上暗无天日,虽嗅不出海上独有的咸腥气,却耳闻急浪拍崖岸之声。
一晃近一月过去余长生整日躲在院中修行,赵家王爷几次三番登门拜访都被拒之门外,今日也在意料之中,收起盛气凌人态势的赵家小王爷看不出半分气馁之色反倒志气高涨,随从拉住赵拒胳膊说道:“或是人家此刻有些事情抽不开身,少爷不妨过些日子再过来拜访。”
“莫要拦着我,我与兄台缘分匪浅却只留有一面之缘,兄台武道卓绝!我便有些百思不解之事要求教。”
余长生缓缓睁开双眼一连十数天不曾踏出这间屋子半步,那位吵着要与自己见面一叙的锦衣少年也是一连十数日登门,眼看躲不开那也只好去见一见才好,自己一直躲着弄不好要叫他纠缠到下了船想来也让人有些心烦意乱到那时后悔也晚了。
“少爷,咱们走吧。”
随从拖拽着赵拒的胳膊就要朝着来时路返回,这条路本只有院子的租户才能进来,德臻也是不知这锦衣少年是何来头?竟然抽出玄妙仙宗‘天师大真人法召’来,云舟远离绾甲洲三尺琼楼就算请来柴师叔祖的法旨来见了这道‘天师大真人法召’也是于事无补,德臻只得放赵拒二人进去。
‘吱呀’的一声门被推开,一身气势将人拒之千里之外,抬手投足间无半分凡尘俗世之气宛若谪仙人,余长生的修养胎息境界其中自有万般玄妙,原本黝黑的面庞此刻在太阳映衬下都白皙了不少,一头青丝散在肩上气息冷清。
余长生开口道:“留步,阁下有何事请教但请一次说完。”
说着身形灵动自门前闪开又停在院中茶台之前,余长生撩起袍子坐下腾出手来倒了三杯茶,“请。”
赵拒挣脱开身旁随从三步并作两步一跑一颠的溜进院子,“那我就不客气了。”
“少爷···少爷等等我,别急着喝再烫了嘴。”
赵拒刚刚坐下,随从早已端起茶杯以手代扇用以凉茶,“少爷喝吧,这回凉快了些。”说话间朝着赵拒挤了个眼色,后者仍是没看见一般的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又砸吧砸吧嘴,“真明道用来招待天字号客人的茶叶绝对称得上品,就算我也不曾喝过几次,一股真元顺着咽喉涤荡在泥丸宫内,反复品味间仍有回甘,上品上品!”
余长生也是一饮而尽,只是有些热气罢了哪有他说的那般严重,余长生看来这壶茶倒不如黄征道那坛子青酒的滋味,只当它是个解渴的东西罢了,又抬手为自己和锦衣少年斟了一壶茶。
赵拒嘴上道谢手上却将茶杯推了回去,“这茶太名贵,能喝上一杯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这一杯我看也就不必再饮。”
少年站起身行了一礼道:“鄙人赵拒,算得上天圣宗的挂名弟子。”
天圣宗三个字余长生听后有些淡淡的怒意从心底泛起不过片刻便又被压了下去,余长生平白无故的招惹到了天圣宗这才给给青竹山招来横祸又听眼前人说出天圣宗三个字来能强忍着不出手,余长生便算得上好脾气。
余长生并拢二指将茶盏轻推过去又道:“既是天圣宗高徒那便不必拘谨,天圣宗这块招牌我也略有耳闻。”
“哦?”赵拒疑惑一声问道:“听兄台口音莫不是青竹山上下来的?那兄台可知天圣宗与青竹山的近来恩怨?”
赵拒身后的随从也想不出小王爷竟会如此发问,此话直接挑开两派间的窗户纸,倘若这位天字号的客人养气功夫差了些当真动起手来又能如何?莫说违背了真明道的规矩算不上什么大事,就是打死了小王爷又如何?赵燕王朝还能去找青竹山死磕不成?
眼看余长生摇头,赵拒站起身接着说道:“世间修行无外乎文武两脉,煌煌天道衍生万物此乃天生,世间身怀天道机遇之人皆可炼气修仙,世间正统修行皆为天道所赐之灵气而已,不知兄台可曾想过······无天道机遇之人亦可修行算不算倒反天罡?于世间逆天而行又不归于天道之理那武祖算不算与世间苍生谋祸?”
余长生轻笑一声将面前茶水饮下开口说道:“赵兄弟的言语过于刻薄了吧?我身为武夫说话自然要偏理,只是无阴不阳这个道理天圣宗的高徒一定知晓······”
“并非如此,天下气运都有定数,若是炼气士依靠天道修行如此对于天下气运并无损伤,只是武运亦是天下气运不知兄台有何见解?”
余长生一怔便说道:“神祗成于天下而福泽天上,世间香火供奉不可取少半分,倘若缺了那便要有天灾人祸妖异横生此又为天罚,苍生于神仙不过一地秋谷,收之用于饱腹仅此而已。”
赵拒忽地俯身一张脸与余长生贴的极近,言语无情的追问道:“兄台此话反意了,神祗之成于天上福泽于世间,我泱泱道门不知万千修士行走于世间除魔卫道,纵使登阶封神也留下后辈弟子行走世间。”
“赵道长之高论实难彻悟,既然道不同自然不相为谋。”
说罢余长生将赵拒那只茶盏倾覆倒扣在茶台之上,茶水顺着茶台流下,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