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煊儿的身份,这也是怕姐姐受外人欺骗,可姐姐她——”
见心爱的女人即将滴下珍贵的眼泪,严怀归哪里舍得,搂紧宁婉儿哄起来,“婉儿莫哭,本相都清楚。”
抬眼又看到秦暮旦母女站得如青松般挺立,丝毫没有见到家主的恭敬模样,气得头上的乌纱帽快要被顶起来。
“秦氏,你可知错?”严怀归声音低沉。
秦暮旦上前一步,眼神坚定:“何错之有?”
她虽受严怀归之恩,却不见得要在此刻低声下气,那岂不是证明她心虚?
严怀归见到秦暮旦的架势,竟有一瞬间想要后退。
十三年未见一面,他早已忘了秦暮旦原本的模样,本以为她已经在婉儿的调教下变得温顺。没想到此刻的秦暮旦,竟像极了那个在战场上英姿勃发的少女将军。
“相爷~”
耳边宁婉儿的嘤咛如细雨淋入心间,浇醒了怔住的严怀归。
对啊,他不是十几年前的瘦弱书生,而是圣人手下最得力的右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下,哪能害怕一个逆贼之女!
“你私自离开相府,领回一个身份不明的孩子,还想让她做本相的女儿,好大的胆子!”
秦煊是死是活,他还不清楚吗?除非——
严怀归摇摇头,难不成秦煊还真能从棺材里爬出来?世上从没有这样的荒唐事。
定是秦暮旦有所图谋!
“我出府的事宜曾向老太太禀报,并无私自一说。”秦暮旦依然不卑不亢,“至于煊儿的身份,她出生时左耳后有五颗痣,夫君可记得?”
当然记得!
他最恨的就是这个,严氏的血脉怎能长出秦氏一族独有的胎记!那孩子还越长越有定国公的野蛮做派,哪里有严氏一脉文人的风雅模样!
“可是,若姐姐伪造——”宁婉儿话说一半,剩下的由众人自行想象。
秦暮旦耐着性子回答道:“那便请府医来查上一查。”
宁婉儿睁大双眼,和严怀归对视——她怎么敢!
再好的易容术,由医家检验也会露馅的啊!
秦煊看着两位惊弓之鸟,眼中兴味不减反增。
他们一定很怕自己还记得当年的事情吧?
十三年前。
三岁的秦煊躲在严怀归马车的座位下面,想给他一个惊喜。
眼见着父亲已经下车,秦煊的衣服却不知被什么东西勾住,她弄了好一会儿才爬出来。
刚在马车里站起身,秦煊就听到外面娇滴滴的一声:“夫君~今日怎么来得这样迟?”
秦煊更开心了。
能叫父亲夫君的人除了母亲还能有谁?
原来父亲和母亲每日都背着她一起玩!这怎么行!她也要一起!
“阿娘!”
秦煊小小的脑袋从车窗探了出来,对上的却是一双墨蓝色的眼眸。
父亲怀里的人为什么不是母亲?为什么这个妇人也能叫父亲夫君?
“夫君,这——”
两个人立马分开,父亲急忙跑向秦煊。
“严大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一个穿着斗篷的人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父亲的脚步慢了下来。
“夫君~”那妇人捂着微微拢起的肚子,墨蓝色眼眸流露出千万分不舍,父亲停在了一臂之遥的地方。
秦煊嘟着嘴,眨巴着眼,“父亲,你要成什么大事?”
听完她的话,父亲的瞳孔剧烈震荡着。
秦煊不解,伸出双手想要父亲抱她出去。父亲好久没有把煊儿架在肩膀上玩耍了呢。
父亲的手颤抖地抬起些许。
“你们俩,把她带走!”那个墨蓝色眼眸的女人指着秦煊尖叫着。
父亲的手放了下去,他没来抱她。
两个护卫把秦煊从窗口拖出。
“······给她个痛快吧,事了后,葬在树多有河流的地方。”父亲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
秦煊喜欢树。
秦煊喜欢小河。
父亲可真贴心啊。